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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50章 第 50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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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50章 第 50 章

房間外, 1524521沒有立刻待機,他的核心還在不停運轉。

1524521仍不知道他的問題出在哪裏。

他努力思索著,回憶剛剛和主人的對話, 但問題是他記得並不清楚。

他只記得自己剛剛出現了幾秒鐘的失控,但很快就恢覆了正常。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了, 他沒有放在心上, 但他看見自己的主人望向他的眼中多出了以前不曾有過的驚詫。

他不解, 下意識地朝主人走去, 可才走了兩步, 後頸處也就是人類生長腺體的地方, 但對機器人來說是藏著運行核心的地方發出了嘶嘶的聲響。

聲音很小,從他的身體內發出的, 不等他震驚,細密的電流導向了四肢,他的動作頓時僵住了。

主人沒有察覺到他的異常,松開手冷冷地落下了一句“待機”的話,就要走開。

1524521努力掙脫僵直的困境,但他的主人驟然冷淡下來的眼神讓他望而卻步, 最後只能說了句“晚安”。

“砰。”

房門關上。

1524521楞住,腦中冒出了一個問題。

他做錯了什麽了嗎?

是自己惹主人不高興了嗎?

那麽。

1524521靠在墻上, 沈默幾秒, 最終還是決定再一次自查。

病毒,他一定是中了病毒。

他後頸處的核心再一次快速運轉了起來, 不知道運轉了多久,他終於平靜了下來, 眸中藍光一閃,接著黯淡了下去, 進入待機模式。

一大早,1524521沒有如同往常一樣敲響房門喊我起床,也沒有同出門上班的我說再見。我疑惑著靠近他,才發現他是因為沒電了。

不是,昨晚他又做什麽了嗎?

我撓了撓頭,倒也沒多想,伸手幫忙接上了電源。

之後,我就去聖心醫院上班了,路過商超的時候猶豫再三還是進去買了一支營養液。

又是開盲盒的一天,不知道今天這管營養液是什麽口味的。

草,居然是西紅柿炒苦瓜的味道。

喝完,我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,怎麽說呢?西紅柿和苦瓜這兩個單獨拎出來都能炒出好吃的菜,但合在一起真的不能吃。

我將剩下沒喝完的營養液踹進口袋裏,然後就摸到了昨晚聞笙給我餐卡。

我嘆了口氣。

不是我不想吃免費的早餐,是時間不允許啊。

他怎麽不給配個司機接我去吃飯呢?

這多好?

我懷著覆雜的心情去上班,今天安嶠的精神狀態依舊穩定,看見我來了後還顯得有些高興。

安嶠:“你來了。”

我微笑道:“是啊,來了,您昨晚上睡得好嗎?”

安嶠笑了一下:“我有聽你的話乖乖吃藥,所以睡得很好。”

我把窗簾拉開,隨口評價道:“你真棒。”

“我會聽你的話,那你會給我獎勵嗎?”

安嶠的視線跟著我移動。

我楞了一下,扭頭感興趣道:“你想要什麽樣的獎勵?”

安嶠歪著腦袋想了想,看起來像是個十幾歲的孩子,但事實上他已經四十多了,只是眼神中並沒有時光磋磨過的痕跡,依舊年輕鮮亮。

“我想出去走走。”

他指了指窗外。

我沒有很驚訝,應該說基本上每個住院的病人都很難一直窩在病房裏,他們會想要呼吸新鮮的空氣,看看外面明亮的天空。

對他們來說“出去走走”不單是字面上的意思,而代表了自由。

我想了想,對他說:“這個不行,我也做不到。”

“這樣啊。”

安嶠低下了頭,神情低落。

大概過了一分鐘,安嶠動了,他從抽屜裏拿出一整罐的水果糖,遞給我:“這些夠嗎?”

我頓了下,若無其實道:“賄賂我也是沒用的。”

好多糖,好想要!

不行,不能答應他,要做個有原則的人!

又被拒絕了,安嶠顯然有些洩氣,但他依舊沒有放棄,甚至於開始打聽我喜歡什麽。

說到喜歡什麽,我來勁了。

我道:“我喜歡錢,越多越好。”

安嶠:“你很缺錢嗎?”

他頂著一雙清澈的眼眸平靜地問出直擊靈魂的問題。

我破防了。

很想問一句——這世界上有錢人這麽多,多我一個怎麽了?

我保留了最後一分體面,平靜道:“沒有人會嫌兜裏的錢太多了。”

“他也說過類似的話。”

安嶠認同地點頭。

我本來以為他會就著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,但安嶠卻一改常態轉移了話題。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是故意的,就好像刻意不去談論口中的那個“他”。

“他”牽扯到了一樁狗血的陳年往事。

每次想起來,安嶠就會下意識地逃避,就好像只要逃開了,他就可以永遠記不起來了,也就不會受到傷害了。

自由。

安嶠不再吭聲,又一次靠在了窗臺上,望著封閉的窗戶,手心卻越攥越緊。

我輕手輕腳地走出了病房,就屋裏剛剛的氛圍,我楞是一句話不敢說,生怕刺激到陷入回憶的安嶠。

誰不知道回憶殺的威力啊?

真把他刺激到了,今天他和我中一定有一個會瘋。

這份工作做起來這麽輕松,我才不要給自己找麻煩。

在各個病房巡邏的護工長看見我,說道:“今日份的話療結束了?”

話療這個詞還是我告訴護工長的,他知道後覺得有意思,於是到處宣傳,現在整個護工團隊中都流行用這個詞語了。

我點頭:“是啊。”

護工長拍了拍我的肩膀,道:“打起精神來,今天下午會有新的病人送來,就住在四樓。你不是一直很好奇四樓是做什麽的嗎?這次你可以開開眼了。”

我眨了眨眼。

不是,我什麽時候好奇四樓做什麽的?

不對,應該是我有表現的那麽明顯嗎?

我看向護工長,護工長擠了擠眼,一副“我懂”的表情。

我沈默了,憂心最近自己是不是太松懈了,演技真的下降了嗎?

不能啊。

這可是我吃飯的本事,可不能出問題。

我拿出鏡子照了照,對著鏡子露出悲傷、憤怒、高興等表情。

最後得到的結果是——

我很棒,演技又進步了。

我放下心來,又繼續摸魚了。

摸魚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,感覺還沒怎麽休息,時間就來到了下午。

而就和護工長說的一樣,有新的病人送到了療養院。

我因為太閑所以被叫去負責搬運和收拾病房,站在四樓的空蕩的走廊上,我感覺到了一種被命運愚弄的憤怒。

為什麽被送來的是他呢?

他為什麽會叫這個名字呢?

這個世界上難道只有聖心一家療養院嗎?

我努力放空大腦,希望眼前發生的一切只是場夢。

“鎮定劑!鎮定劑!”

“按住他!”“別讓他動!”

身後的病房吵嚷了已經有十多分鐘了,聽這聲音,感覺吵嚷還要持續很久。

而我的工作是打掃被弄臟的地板。

也就是說裏面什麽時候結束,我什麽時候開始工作。

這錢能不能不賺啊?

我都無聊到扣早上沒喝完的營養液的外殼玩了,一會兒真被我扣破了怎麽辦?

誰來賠我的營養液?

病房內鬧了起來,這次鬧的還挺厲害,連病房門都被撞的砰砰響。

我瞥了一眼玻璃窗,看見了一眾被捶的東倒西歪的醫護人員,眼皮不由得跳了跳。

好家夥,來了個人形野獸啊。

太嚇人了,這就是頂級alpha的力量嗎?

我火速從雜物間裏拿了把掃把抵在了門把上,確定裏面的人出不來後才松了口氣。

當然,如果裏面的醫護人員有想要出來的意思,我會幫忙的,但不保證病人不會跑出來。

畢竟那可是葉柏然,曾經的聯邦上將,看模樣能打三個我。

我百無聊賴地哼著小調,大概哼了有兩首曲子,病房裏的醫護人員撐不住了,跑到房門口叫喊著開門。

我打開了門,看了一眼他。

不得不說,真的有夠慘的,看那黑眼圈,眼鏡也被捶碎了。

男醫生瞇著眼看我,道:“你,進去幫忙!”

我裝作沒聽見。

男醫生又重覆了一遍,道:“你怎麽不動啊?”

我低著頭:“我不想找死。”

男醫生道:“你一個alpha怕什麽?”

我面不改色道:“抱歉,你認錯了,我是beta。”

男醫生震驚:“你騙誰呢?”

我不說話了,只是幽幽地看著他。

男醫生被看得打了一個哆嗦,他覺得眼前的這個beta好可怕,但具體哪裏可怕又說不上來。

他張了張嘴。

“好了沒?進來幫忙!”

房內傳出另一個醫生的聲音。

男醫生下意識道:“馬上來。”

說完又扭頭看了我一眼,然而我已經伸出了手,在他面前比了一個要錢的手勢。

男醫生嘴角抽了抽,道:“行了,給你加錢。”

“好嘞。”

我應了一聲,沒等男醫生反應就拉開了門,伸手就把迎面朝門撞來的葉柏然給按在了墻上。

很好,我的身手還是那麽利索。

我一驕傲,手上的動作就露出了破綻,葉柏然狂躁歸狂躁,身手卻很好,抓住空檔就掙脫束縛,轉身朝我的臉攻擊。

打人不打臉啊。

就算你是葉初青的大哥,打了我的臉我也不會原諒你的。

我罵罵咧咧地退後,躲開他的攻擊。他不要臉地快速逼近,一腳踹了過來,目標是我的胸口。

淦!

劈裏啪啦——

他踹倒了一車的瓶瓶罐罐,而在他攻擊來的前一秒,我已經朝左邊翻滾過去,又一次躲開了致命的攻擊。

但不得不說,這一架打到現在也激起了我的火氣。

我在心裏罵了一聲,扭頭對貼墻蹲著的幾個醫護人員喊道:“我想揍他!”

幾個醫生互相看了看,最後一致道:“別把人打壞了。”

反正是alpha,應該是打不壞的。

醫生都是這麽想的。

我笑了一下。

得了,那就是可以揍。

我點了點頭,轉身對著葉柏然,臉上少了幾分漫不經心,多了幾分認真,還有……興奮。

我活動了下手腕,腳尖踢飛跟前的玻璃碎片,低聲道:“我打架還沒輸過。”

雖然我經常說自己是個好學生,但好學生也可以打架很厲害的。

上輩子,上學的學校附近經常有混混出沒,混混們沒錢花了就會守在學生放學回家的路上,堵到人後就威脅學生交保護費,不然的話就揍他們。

倒黴的是我也被堵了,幾個混混看我一副好學生的模樣,看了就來氣。

他們嫉妒我學習成績好,獅子大開口問我要五百塊錢。

我說沒錢,他們不信,還說沒錢可以,那就跪下來從他們□□鉆過去。

為了威脅我還沖我揚了揚拳頭,說在這塊地盤上誰的拳頭大誰就是老大。

我笑了笑,說好,心裏卻在冷笑。

真是受不了他們,想要找打直接說就行了,真沒必要演這麽一出的。

幾個混混發現了我在嘲笑他們,沖上來要揍我。

我當然是不會放過他們的,一拳一個把他們都揍趴下了。

混混們倒下後不可置信地看著我,嘴裏嘟囔著不可能。

行啦行啦,知道你們嫉妒我。

我拍了拍手,把他們都送進派出所接受思想教育了。

怎麽說呢?從那以後我就發現自己打架還挺厲害的,而來了這個世界後,感覺……嘿嘿,還是很厲害。

不過我是個善良的人,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動手的。

葉柏然似乎感覺到了對面的beta在挑釁他,不甚清醒的大腦頓時被憤怒占領了高地,目光如刀。

下一秒,他已經來到了我的面前。

他的動作很快,因為是系統訓練過,所以一招一式都不拖泥帶水,一整套的動作看下來還覺得有些優雅。和他比起來我的動作就顯得粗魯多了,雖然速度也很快,但招招驚險,完全是靠本能在戰鬥。

我在地上翻滾了幾下,伸手拉住垂下來的束縛帶,一把扯斷。

被我揍趴的葉柏然站了起來,又想沖上來揍我。

我屈膝,一腳踹在了他的膝蓋上,他只感覺膝蓋一軟,整個人就倒了下去。

葉柏然迎面倒下,我拿出了準備好的束縛帶圈住了他的脖子,快速繞了兩圈,翻身騎在他的背上,雙手狠狠向後一拉。

葉柏然的臉瞬間變紅,大腦開始缺氧,窒息感傳遍全身。

“說了不要打臉,你怎麽就不聽呢?”我憤憤道,手裏的力道一點不減。

蹲著角落裏的醫生已經看傻了。

這這這……這太離譜了?

還有,小護工你這麽厲害,顯得上將大人很垃圾誒。

懂事的醫生擔心我真把葉柏然弄死了,alpha打是很難打壞的,但會窒息而死的,他們顫巍巍出聲提醒:“小沈啊,快松手吧,他快被你勒死了。”

我看了一眼面色痛苦的葉柏然,他的臉都些發青了。我心裏一虛,表面還是不動聲色:“不用擔心,我下手有分寸的。”

說著,我悄悄地松開了拉著束縛帶的手。

下一秒,葉柏然發出了劇烈的咳嗽聲,我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,伸手幫忙拍了拍他的背,順順他的氣。

幾個醫生見狀,知道葉柏然此刻無法反抗,他們眼疾手快地拿出了鎮定劑往葉柏然的胳膊上紮。

一管鎮定劑下去,葉柏然的眼中恢覆了些許清明,金色的眼眸慢慢轉動,看見了圍著忙碌的醫生,最後視線聚焦在了我的身上。

我舉著束縛帶,比劃著打算往他的腿上套。

葉柏然語音虛弱:“你……該死。”

光用耳朵聽就夠惹人生氣了。

該死。

我最討厭死這個字了,尤其是用在我的身上。

我想活,活的好好的。

生氣歸生氣,好在我也沒對這個世界的alpha抱太大的希望,反正都是一群智商發育不完全的家夥,永遠不懂得尊重兩個字怎麽寫。

但他罵了我,我也不會忍著接受。

我聲音幽幽:“是啊,你覺得我該死是因為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,放在平時你們連看都不屑多看一眼的beta。低賤的我不配觸碰你高貴的身體。”

我頓了下,餘光瞥見葉柏然冷酷的面容。

長這麽大,沒聽到過這麽直白的嘲諷吧。

我笑了一下,眉梢上挑,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:“可是那又如何?你打不過我……嘿嘿。”

我沖他比了一個勒緊的動作。

葉柏然立刻想到剛剛窒息的感覺,臉瞬間就黑了。

我覺得無聊,拍了拍屁股就打算走人了。

“你叫什麽名字?”

身後傳來葉柏然的聲音。

我沒有理他。

“停下!”

葉柏然又發話了。

我已經推門出去了。

屋外,我拉住了男醫生,讓他給我轉加班費。

男醫生給我轉賬,沒忍住說道:“你好厲害啊,你真的不是alpha嗎?”

我數著賬戶後面的數字,隨意道:“沒騙你。”

男醫生語音羨慕道:“原來beta也可以比alpha厲害,真好啊,我要是能像你一樣厲害,我就不用怕正在上學的omega孩子受到alpha的欺負了,看見那個alpha一次就揍他一次。”

他是個beta,有一個正在上學的omega孩子,最近一段時間他的孩子說是受到了一個alpha的騷擾,對方嘴上說要追求他,但卻經常對他動手動腳。他想過報警,但對方顯然是個慣犯,各種動作只能算是擦邊而不能定他的罪。

男醫生沒少為此事發愁,現在他在我的身上看到了希望。

我收起手環,淡聲道:“我懂你的意思。幫忙揍人可以,但後果你承擔,還有……得先談談酬勞。”

男醫生楞了楞,猶豫起來:“你等我好好想想。”

我有些無奈,感覺自己的畫風又走偏了。

我是來做正經工作,怎麽就又接上私活了呢?

做個有錢的好人才是我的目標,怎麽到了其他人的眼裏我就變成了打手呢?

覃之鶴說之前是他看走了眼,本以為我不適合暗夜帝國,可後來發現我是在藏拙,實際上我特別為適合暗夜帝國工作。

“你真以為自己的手上很幹凈嗎?”

他問,語氣中透著一股譏諷的味道,顯然是知道他的那幾個失蹤的手下是我殺了的。

我一驚,但很快平靜了下來,只是反問:“不幹凈就不能做好人了嗎?”

已經記不清當時聽到這句話時覃之鶴是什麽反應了,腦海中只記得他狠狠抽了一口煙,煙霧後面的一雙眼睛陰鷙且瘋狂。

我們都沒有說話。

他覺得我太天真,我覺得他太懦弱。

真可憐。

如果不是擔心覃之鶴聽到後會當場一槍崩了我,我真會狠狠嘲笑他一頓。

當然,現在結局也沒差。

我真後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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